邢巒,字洪賓,河間鄚人也。五世祖嘏,石勒頻征不至。嘏無子,巒高祖蓋,自旁宗進后。蓋孫穎,字宗敬,以才學著名。世祖時,與范陽盧玄、渤海高允同等時被征。后拜中書侍郎,假通直常侍、寧朔將軍、平城子,銜命使于劉義隆。后以病還鄉里。久之,世祖訪穎于群臣曰:”往憶邢穎長者,有學義,宜侍講東宮,今其人何在?”司徒崔浩對曰:”穎臥疾在家。”世祖遣太醫馳驛就療。卒,贈冠軍將軍、定州刺史,謚曰康。子修年,即巒父也,州主簿。
巒少而好學,負帙尋師,家貧厲節,遂博覽書傳。有文才干略,美須髯,姿貌甚偉。州郡表貢,拜中書博士,遷員外散騎侍郎,為高祖所知賞。兼員外散騎常侍,使于蕭賾。還,拜通直郎,轉中書侍郎,甚見顧遇,常參座席。高祖因行藥至司空府南,見巒宅,遣使謂巒曰:”朝行藥至此,見卿宅乃住,東看德館,情有仍然。”巒對曰:”陛下移構中京,方建無窮之業,臣意在與魏起落,寧容不務永年之宅。”高祖謂司空穆亮、仆射李沖曰:”巒之包養此言,其意不小。”有司奏策秀、孝,詔曰:”秀、孝殊問,經權異策。邢巒才清,可令策秀。”后兼黃門郎。
從征漢北,巒在新野,后至。高祖曰:”伯玉天迷其心,鬼惑其慮;守危邦,固逆主,甚至這般。”巒曰:”新野既摧,眾城悉潰,唯有伯玉,不識危機,平殄之辰,事在朝夕。”高祖曰:”至此以來,雖未擒滅,城隍已崩,想在不遠。所以緩攻者,正待中書為露布耳。”尋除正黃門、兼御包養網史中尉、瀛州年夜中正,遷散騎常侍、兼尚書。
世宗初,巒奏曰:”臣聞昔者明王之以德治全國,莫不重粟帛,輕金寶。然粟帛包養網安國育平易近之方,金玉是虛華損德之物。故先皇深觀古今,往諸奢靡。服御尚質,不貴雕鏤;所珍在素,不務奇綺。至乃以紙絹為帳扆,銅鐵為轡勒。訓朝廷以節儉,示蒼生以憂務,晝夜孜孜,小年夜必慎。輕賤珠璣,示其無設,府躲之金,裁給罷了,更不買積以費國資。逮景明之初,承升平之業,四疆清晏,遠邇來同,于是蕃貢繼路,商賈交進,諸所獻貿,倍多于常。雖加以節約,猶歲損萬計,珍貨常有余,國用恒缺乏。若不裁其分限,便恐無以支歲。自今非為要須者,請皆不受。”世宗從之。尋正尚書,常侍如故。
蕭衍梁秦二州行事夏侯道遷以漢中內附,詔加巒使持節、都督征梁漢諸軍事、假鎮西將軍,進退征攝,得以廉價從事。巒至漢中,白馬以西猶未歸順,巒遣寧遠將軍楊舉、統軍楊眾愛、氾洪雅等領卒六千討之。軍鋒所臨,賊皆款附,唯補谷戍主何法靜據城把守。舉等進師討之,法靜奔潰,乘勝追奔至關城之下,蕭衍龍驤將軍關城流雜(疑)李侍叔逆以城降。蕭衍輔國將軍任僧幼等三十余將,率南安、廣長、東洛、年夜冷、武始、除口、平溪、桶谷諸郡之平易近七千余戶,相繼而至。蕭衍平西將軍李天賜、晉壽太守王景胤等擁眾七千,屯據石亭。統軍韓多寶等率眾擊之,破天賜前軍趙,擒斬一千三百。遣統軍李義珍討晉壽,景胤宵遁,遂平之。詔曰:”巒至彼,須有板官,以懷初附。高低品第,可依征義陽都督之格也。”拜巒使持節、安西將軍、梁秦二州刺史。
蕭衍巴西太守龐景平易近恃遠不降,巒遣巴州刺史嚴玄思往攻之,斬景平易近,巴西悉平。蕭衍遣其冠軍將軍孔陵等率眾二萬,屯據深坑,冠軍將軍曾方達固南安,冠軍將軍任僧褒、輔國將軍李畎戍石同。巒統軍王足地點擊破之,梟衍輔國將軍樂保明、寧朔將軍李伯度、龍驤將軍李思賢,賊遂保回車柵。足又進擊衍輔國將軍范峻,自余斬獲殆將萬數。孔陵等搜集遺眾,奔保梓潼,足又破之,斬衍輔國將軍符伯度,其殺傷投溺者萬有余人。開地定平易近,東西七百,南北千里,獲郡十四、二部護軍及諸縣戍,遂逼涪城。巒表曰:
揚州、成都相往萬包養網里,陸途既絕,唯資旱路。蕭衍兄子淵藻,往年四月十三日發揚州,今歲四月四日至蜀。水軍西上,非周年不達,外無軍援,一可圖也。益州頃經劉季連反水,鄧元起攻圍,資儲散盡,倉庫空竭,今猶未復。兼平易近人喪膽,無復猛攻之意,二可圖也。蕭淵藻是裙屐少年,未洽治務,及至益州,便戮鄧元超、曹亮宗,臨戎斬將,則是駕馭掉方。范國惠津渠退敗,鎖執在獄。今之所任,并非宿將重名,皆是擺佈少年罷了。既不厭平易近看,多行殘暴,民氣離解,三可圖也。蜀之所恃唯劍閣,今既克南安,已奪其險,據彼界內,三分已一。從南安向涪,方軌肆意,前軍累破,后眾喪魂,四可圖也。昔劉禪據一國之地,姜維為佐,鄧艾既出綿竹,彼即降服佩服。及苻堅之世,楊安、朱彤三月取漢中,四月至涪城,兵未及州,仲孫逃命。桓溫西征,不旬月而平。蜀地昔來恒多不守。況淵藻是蕭衍兄子,骨血至親,若其流亡,當無逝世理。脫軍克涪城,淵藻復何宜城中坐而受困?若其出斗,庸蜀之卒唯便刀槊,弓箭至多,假有遙射,弗至傷人,五可圖也。
臣聞乘機而動,武之善經;攻昧侮亡,《年齡》明義。未有舍干戚而康時,不撻伐而混一。伏包養惟陛下,纂武文之業,當必世之期;跨中州之饒,兼甲兵之盛;清蕩天區,在于今矣。是以踐極之初,壽春馳款;先歲命將,義陽克辟。淮外謐以風清,荊沔于焉肅晏。方欲偃甲停戰,候機而包養動,而天贊休明,時來斯速,雖欲靖戎,理不獲已。至使道遷歸誠,漢境佇拔。臣以不才,屬當戎寄,內省文吏,不以軍謀自許,指臨漢中,惟規保疆守界。事屬艱途,東西寇竊,上憑國威,下仗將士,邊帥用命,頻有薄捷。藉勢乘威,經度年夜劍,既克南安,據彼要險。前軍長邁,已至梓潼,新化之平易近,翻然懷惠。展望涪益,朝夕可屠。正以兵少糧匱,未宜前出。為爾稽緩,懼掉民氣,則更為寇。今若不取,后圖便難,輒率愚管,庶幾殄克,如其無功,分受憲坐。且益州殷實,戶余十萬,比壽春、義陽三倍非匹,可乘可利,實在于茲。若朝廷志存保平易近,未欲經略,臣之在此,便為無事,乞歸侍養,微展烏鳥。
詔曰:”若賊敢窺覦,觀機翦撲;如其無也,則安平易近保境,以悅邊心。子蜀之舉,更聽后敕。方將席卷岷蜀,電掃東北,何得辭以戀親,半途告退!宜勖令圖,務申高略。”巒又表曰:
昔鄧艾、鐘會率十八萬眾,傾中國資給,裁得平蜀。所以然者,斗實力故也。況臣才絕前人,智勇又闕,復何宜請二萬之眾而希平蜀?所以敢者,正以據得要險,士平易近慕義,此往則易,彼來則難,任力而行,理有可克。今王足前進,已逼涪城;脫得涪城,則益州包養即是成擒之物,但得之有遲早耳。且梓潼已附,平易近戶數萬,朝廷豈得不守之也?若守也,直保境之兵則已一萬,臣今請二萬五千,所增無幾。又劍閣天險,古來所稱,張載《銘》云:”世亂則逆,世清斯順。”此之一言,良惋惜矣。臣誠知征戎危事,不易可為,自軍度劍閣以來,鬢發中白,憂慮戰懼,寧可一日為心。所以勉強者,既得此地而自退不守,恐辜先皇之恩遇,負陛下之爵祿,是以孜孜,頻有陳請。且臣之意算,正欲先圖涪城,以漸而進。若克涪城,即是平分益州之地,斷水陸之沖。彼外無援軍,孤城自守,復何能耐久哉!臣今欲使軍軍相次,聲勢連接,先作萬全之計,然后圖彼,得之則年夜克,不得則自全。
又巴西、南鄭相離一千四百,往州迢遞,恒多生動。昔在南之日,以其統綰勢難,故增立巴州,鎮靜夷獠,梁州藉利,因此表罷。彼土平易近看,嚴、蒲、何、楊,非唯五三;族落雖在山居,而多有豪右。文學箋啟,往往可觀;冠帶風流,亦為不少。但以往州既遠,不克不及仕進;至于州綱,無由廁跡。巴境平易近豪,即是無梁州之分,是以郁怏,多生動靜。比建議之始,嚴玄思自號巴州刺史,克城以來,仍使行事。巴西廣袤一千,戶余四萬,若彼立州,鎮攝華獠,則年夜帖平易近情。從墊江已還,不復勞征,自為國有。
世宗不從。又王足于涪城輒還,遂不定蜀。
巒既克巴西,遣軍主李仲遷守之。仲遷得蕭衍將張法養女,有美色,甚惑之。散費兵儲,專心酒色,公務諮承,無能見者。巒忿之切齒,仲遷懼,謀叛,城人斬其首,以城降衍將譙希遠,巴西遂沒。武興氐楊集起等反水,巒遣統軍傅豎眼討平之,語在《豎眼傳》。巒之初至漢中,從容風雅,接豪右以禮,撫細平易近以惠。歲余之后,頗因蒼生往就,誅滅齊平易近,藉為奴僕者二百余口,兼商販聚斂,清論鄙之。征授度支尚書。
時蕭衍遣兵侵軼徐兗,緣邊鎮戍,相繼陷沒。朝廷憂之,乃以巒為使持節、都督東討諸軍事、安東將軍,尚書如故。世宗勞遣巒于東堂曰:”蕭衍寇包養網邊,旬朔滋甚,諸軍舛互,規致連戍陷沒,宋魯之平易近尤罹湯炭。誠知將軍旋京未久,膝下難違,然東南之寄,非將軍莫可。將軍其勉建殊績,以稱朕懷,自古奸臣亦非無孝也。”巒對曰:”賊雖送命連城,犬羊眾盛,然逆順理殊,滅當無遠。況臣仗陛下之妙算,奉律以摧之,平殄之期可指辰而待。愿陛下勿以東南為慮。”世宗曰:”漢祖有云’金吾擊郾,吾無憂矣’。今將軍董戎,朕何慮哉。”
先是,蕭衍輔國將軍蕭及先率眾二萬,寇陷固城;冠軍將軍魯顯文、驍騎將軍相文玉等率眾一萬,屯于孤山;衍將角念等率眾一萬,擾亂龜蒙,土平易近從逆,十室而五。巒遣統軍樊魯討文玉,別將元恒攻固城,統軍畢祖朽討角念。樊魯年夜破文玉等,追奔八十余里,包養斬首四千余級。元恒又破固城,畢祖朽復破念等,兗州悉平。巒破賊將藍懷恭于睢口,進圍宿豫。而懷恭等復于淮南造城,規斷水陸之路。巒身率諸軍,自水南而進,遣平南將軍楊年夜眼從北逼之,統軍劉思祖等夾水造筏,燒其船舫。眾軍齊進,拔柵填塹,登其城。火起中流,四面俱擊,仍陷賊城,俘斬數萬。在陳別斬懷恭,擒其列侯、列將、直閣、直后三十余人,俘斬一萬。宿豫既平,蕭昞亦于淮陽退走,二戍獲米四十余萬石。
世宗賜巒璽書曰:”知年夜龕丑虜,威振賊庭,淮外霧披,徐方卷濭,王略遠恢,混一維始,公私慶泰,何快如之!賊衍此舉,實為傾國。比者宿豫陷歿,淮陽嬰城,兇狡侜張,規抗王旅。將軍包養網忠規協著,火烈霜摧,電動岱陰,風掃沂嶧。遂令逋誅之寇,一朝殲夷;元鯨年夜憝,千里折首。殊勛茂捷,自古莫二。但揚區未安,余燼宜蕩,乘勝掎角,勢不成遺。便可率厲三軍,因時經略,申威東南,清彼江介,忘此仍勞,用圖永逸,進退規度,委之高算。”又詔巒曰:”淮陽、宿豫雖已清復,梁城之賊,猶敢聚結。事宜乘勝,并勢摧殄。可率二萬之眾渡淮,與征南掎角,以圖進取之計。”
及梁城賊走,中山王英乘勝攻鐘離,又詔巒帥眾會之。巒表曰:”奉彼詔旨:令臣濟淮與征南掎角,乘勝長驅,實是其會。但愚懷所量,竊有未盡。夫圖南因于積風,伐國在于資給,用兵治戎,須先計校。非可抑為必勝,幸其無能。若欲掠地誅平易近,必應萬勝;如欲攻城取邑,未見其果。得之則所益未幾,不獲則虧損必年夜。蕭衍傾竭江東,為今歲之舉,疲兵喪眾,年夜敗而還,君臣掉計,取笑全國。雖野戰非人敵,守城足有余,今雖攻之,未易可克。又廣陵懸遠,往江四十里;鐘離、淮陰介在淮外,假其歸順而來,猶恐無糧艱守;況加攻討,勞戰士乎?且征南軍士從戎二時,疲弊逝世病,量可知已。雖有乘勝之資,懼無遠用之力。若臣之愚見,謂宜修復舊戍,牢實邊方,息養中州,擬之后舉。又江東之釁,不患久無,畜力待機,謂為勝計。”詔曰:”濟淮掎角,事如前敕。何容猶爾盤桓,方有此請!可速進軍,經略之宜聽征南至要。”
巒又表曰:”蕭衍侵境,久勞王師,今者奔忙,實除邊患。斯由靈贊皇魏,天敗寇豎,非臣等弱劣所能克勝。若臣之愚見,今正宜修復邊鎮,俟之后動。且蕭衍尚在,兇身未除,螳螂之志,何能自息。唯應廣備以待其來,實不宜勞師遠進,自取疲困。今中山進軍鐘離,實所未解。若能為得掉之計,不顧萬全,直襲廣陵,進其內地,出其不備,或未可知。正欲屯兵,蕭密余軍猶安閒彼;欲言無糧,運船復至。而欲以八旬日糧圖城者,臣未之前聞。且廣陵、任城可為前戒,豈容今者復欲同之?今若往也,彼牢城自守,不與人戰,城塹水深,非可填塞,空坐至春,則士自敝苦。遣臣赴彼,糧何故致?夏來之兵,不赍冬服,脫遇冰雪,取濟何方?臣寧荷勇敢不進之責,不受敗損空行之罪。鐘離天險,朝貴所具,如有內應,則所不知,如其無也,必無克狀。若其不復,其辱若何!若信臣言也,愿賜臣停;若謂臣難行,求回臣所領兵統,悉付中山,任其處分,臣求單騎隨逐東西。且俗諺云,耕則問田奴,絹則問織婢。臣雖不武,忝備征將,前宜能否,頗實知之。臣既謂難,何容強遣?”詔曰:”安東頻請罷軍,遲回未往,阻異戎規,殊乖至看。士馬既殷,無容停積,宜務神速,東西齊契,乘勝掃殄,以赴機會。”巒累表求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還,世宗許之。英果敗退,時人伏其識略。
初,侍中盧昶與巒不服。昶與元暉俱世宗所寵,御史中尉崔亮,昶之黨也。昶、暉令亮糾巒,事成,許言于世宗以亮為侍中。亮于是奏劾巒在漢中掠夫君為奴僕。巒包養網懼為昶等所陷,乃以漢中所得巴西太守龐景平易近女化生等二十余口與暉。化生等數人,奇色也,暉年夜悅,乃背昶為巒言于世宗云:”巒新有年夜功,已經赦免,不宜方為此獄也。”世宗納之。高肇以巒有克敵之效,而為昶等所排,助巒申釋,故得不坐。
豫州城平易近白早生殺刺史司馬悅,以城南進,蕭衍遣其冠軍將軍齊茍仁率眾進據懸瓠。詔巒持節率羽林精騎以討之,封平舒縣開國伯,食邑五百戶,賞宿豫之功也。世宗臨東堂,勞遣巒曰:”司馬悅失慎重門之戒,智缺乏以謀身,匪直喪元隸賢,乃年夜虧王略。懸瓠密邇近畿,東南藩捍,兼云□公在彼,憂慮尤深。早心理不獨立,必遠引吳楚,士平易近同惡,勢或交兵。卿文昭武烈,朝之南仲,故令卿星言電邁,出乎意料。卿言早生走也守也?何時可以平之?”巒對曰:”早生非有深謀年夜智。能構成此也,但因司馬悅虐于蒼生,乘眾怒而為之,平易近為兇威所懾,不得已而茍附。假蕭衍軍進應,旱路欠亨,糧運不繼,亦成擒耳,不克不及為害也。早生得衍軍之接,溺于利欲之情,必守而不走。今王師若臨包養,士平易近必翻然歸順。圍之窮城,奔忙路絕,不度此年,必傳首京師。愿陛下缺乏垂慮。”世宗笑曰:”卿言何其壯哉!深會朕遣卿之意。知卿親老,頗勞于外,然忠孝不俱,才宜救世,不得辭也。”
于是巒率騎八百,倍道兼行,五日次于鮑口。賊遣年夜將軍胡孝智率眾七千,往城二百,逆來拒戰。巒擊破孝智,乘勝長驅,至于懸瓠。賊出城逆戰,又年夜破之,因即渡汝。既而年夜兵繼至,遂長圍之。詔加巒使持節、假鎮南將軍、都督南討諸軍事。征南將軍、中山王英南討三關,亦次于懸瓠,以后軍未至,前寇稍多,憚不敢進,乃與巒分兵掎角攻之。衍將齊茍仁等二十一人開門出降,即斬早生同等惡數十人。豫州平,巒振旅還京師。世宗臨東堂勞之曰:”卿役不逾時,克清妖丑,鴻勛碩美,可謂無愧前人。”巒對曰:”此自陛下圣略威靈,英等將士之力,臣何功之有。”世宗笑曰:”卿匪直一月三捷,所足稱奇,乃存士伯,欲功成而不處。”
巒自宿豫年夜捷,及平懸瓠,志行修改,不復以財賄為懷。戎資軍實,絲毫無犯。遷殿中尚書,加撫軍將軍。延昌三年,暴疾卒,年五十一。巒才兼文武,朝野展望,高低悼惜之。詔賻帛四百匹,朝服一襲,贈車騎年夜將軍、瀛州刺史。初,世宗欲贈冀州,黃門甄琛以巒前曾劾己,乃云:”瀛州巒之本邦,情面所欲。”乃從之。及琛為詔,乃云”優贈車騎將軍、瀛州刺史”,議者笑琛淺薄。謚曰訂婚。
子遜,字子言。貌雖陋短,頗有風氣。解褐司徒行參軍,襲爵。后遷國子博士、本州中正。因謁靈太后,自陳:”功名之子,久抱沉屈。臣父屢為年夜將,而臣身無軍功階但是怎麼做?這段婚姻是她自己的生死促成的,這種生活自然是她自己帶大的。她能怪誰,又能怪誰?只能自責,自責,每晚級。臣父唯為奸臣,不為慈父。”靈太后慨然,以遜為長兼吏部郎中。出為安遠將軍、平州刺史。時北蕃多難,稽留不進,免。孝莊初,除輔國將軍、通直散騎常侍、東道軍司,討逆賊劉舉于濮陽,不克。還,除散騎常侍,加前將軍。永安二年,也不是外人。不過他真的是娶媳婦,娶媳婦入屋,以後家裡還會多一個人——他想了想,轉頭看向走在路上的兩個丫鬟花婚的坐受任元顥,除名。尋除撫軍將軍、金紫光祿年夜夫。出帝時,轉衛將軍、右光祿年夜夫。孝靜初,以本官領嘗藥典御,加車騎將軍。久之,除年夜司農卿,與少卿馬慶哲至相糾訟。遜銳于財利,議者鄙之。武定四年卒,年五十六。贈本將軍、光祿勛卿、幽州刺史。
子祖微,開府祭酒。父喪未終,謀反,伏誅。
巒弟儒,瀛州鎮遠府長史、給事中。
儒弟偉,尚書郎中。卒,贈博陵太守。子昕,在《文苑傳》。
偉弟季彥。
季彥弟晏,字幼平。美風儀,博涉經史,善談釋老,雅好文詠。起身太學博士、司徒東閣祭酒。世宗初,為與廣平王懷游宴,左遷鄚縣令。未之官,除給事中,遷司空主簿、本州中正、汝南王文學。稍遷輔國將軍、司空長史、兼吏部郎中。以本將軍出為南兗州刺史。征為太中年夜夫、兼丞相高陽王右長史。尋以本將軍除滄州刺史。為政清靜,吏平易近安之。孝昌中卒,時年五十一。贈征北將軍、尚書左仆射、瀛州刺史,謚曰文貞。晏篤于義讓。初為南兗州刺史,例得一子解褐,乃啟其孤門生子慎,年甫十二,而其子已弱冠矣。后為滄州,復啟孤兄子昕為府主簿,而其子并未從宦。眾人以此多之。
子測,武定末,太子洗馬。
測弟亢,字子高,頗有文學。釋褐司空行參軍。遷廣平王開府從事中郎,兼通直散騎常侍,使于蕭衍,時年二十八。還,除平東將軍,齊文襄王年夜將軍府屬,又轉中外府屬。武定七年,坐事逝世于晉陽,年三十四。
巒叔祖祐,字宗祐。少有學尚,著名于時。征除著作郎,領樂良王傅。后假員外散騎常侍,使于劉彧。以將命之勤,除建威將軍、平原太守,賜爵城平男。政清刑肅,蒼生安之。卒,年七十三。
子這傻兒子難道不知道,就算是這樣,作為一個為孩子付出一切的母親,她也是幸福的?真是個傻孩子。產,字神寶。好學,善屬文。少時作《孤蓬賦》,為時所稱。舉秀才,除著作佐郎。假員外常侍、鄚縣子,使于蕭頤。產仍世將命,時人美之。后遷中書侍郎包養網,俄遷太子中庶子。卒,年四十六,朝廷嗟惜焉。贈建威將軍、平州刺史、樂城子,謚曰定。
祐從子虬,字神虎。少為《三禮》鄭氏學,明經有文思。舉秀才上第,為中書議郎、尚書殿中郎。高祖因公務與語,問朝覲宴饗之禮,虬以經對,年夜合上旨。轉司徒屬、國子博士。高祖崩,尚書令王肅多用新儀,虬往往折以《五經》正禮。轉尚書右丞,徙左丞,多所糾正,臺閣肅然。時雁門人無害母者,八座奏轘之而潴其室,宥其二子。虬駁奏云:”君親無將,將而必誅。今謀逆者戮及期親,害親者今不及子,既逆甚梟獍,禽獸之不若,而使禋祀不絕,遺育永傳,非所以勸忠孝之道,存三綱之義。若圣教含容,不加孥戮,使父子罪不相及,惡止于其身,不則宜投之四裔,敕地點不聽配匹。盤庚言’無令易種于新邑’,漢法蒲月食梟羹,皆欲絕其類也。”奏進,世宗從之。尋除司徒右長史,遷龍驤將軍、光祿少卿。虬母在鄉遇患,請假歸。值秋水暴長,河梁破絕,虬得一劃子而渡,漏而不沒,時人異之。母喪,哀毀過禮,為時所稱。年四十九,卒。贈征虜將軍、幽州刺史,謚曰威。虬善與人交,清河崔亮、頓丘李平并與親善。所作碑頌雜筆三十余篇。有二子。
長子臧,在《文苑傳》。
臧門生才,武定末,太常卿。
虬從子策,亦有才學。卒于齊王儀同開府主簿。
李平,字曇定,頓丘人也,彭城王嶷之長子。少有年夜度。及長,涉獵群書,好《禮》、《易》,頗有文才。太和初,拜通直散騎侍郎,高祖禮之甚重。頻經年夜憂,居喪以孝稱。后以例降,襲爵彭城公。拜太子中舍人,遷散騎侍郎,舍人如故,遷太子中庶子。平因侍從容請自效一郡,高祖曰:”卿復欲以吏事自試也。”拜長樂太守,政務清靜,吏平易近懷之。車駕南伐,以平兼冀州儀同開府長史,甚著聲稱,仍除正長史,太守如故。未幾,遂行河南尹,豪右權貴憚之。世宗即位,除黃門郎,遷司徒左長史,行尹如故。尋以稱職正尹,長史如故。
車駕將幸鄴,平上表諫曰:”伏見己丑詔書,云軒鑾輅,行幸有期,鳳服龍驂,克駕近日。將欲講武淇陽,年夜習鄴魏;馳骕騻于綠竹之區,騁麟驥于漳滏之壤。斯誠幽顯同忻,人靈共悅。臣之愚管,竊有惑焉。何者?嵩京創構,洛邑俶營,雖年跨十稔,基礎未就。代平易近至洛,始欲向盡,資產罄于遷移,牛畜斃于輦運;陵太行之險,越長津之難;辛苦備經,得達京闕。富者猶損太半,貧者可以意知。兼歷歲從戎,不遑啟處,自景明已來,差得歇息。事農者未積二年之儲,筑室者裁有數間之屋,莫不肆力伊瀍,人急其務。實宜安靜新人,勸其稼穡,令國有九年之糧,家有水旱之備。若乘之以羈紲,則所廢多矣。一夫從役,舉家掉業。今復秋稼盈田,禾菽遍野,鑾駕所幸,騰踐必殷。未若端拱中天,坐招四海,耀武崧原,禮射伊洛,士馬無跋涉之勞,兆平易近有康哉之詠。可不美歟?”不從。詔以本官行相州事。世宗至鄴,親幸平第,見其諸子。尋正刺史,加征虜將軍。
平勸課農桑,修飾太學,簡試通儒以充博士,選五郡聰敏者以教之,圖孔子及七十二子于堂,親為立贊。前來臺使頗好侵取,平乃畫”履虎尾”、”踐薄冰”于客館,注頌其下,以示誡焉。加平東將軍,征拜長兼度支尚書,尋正尚書,領御史中尉。
冀北刺史、京兆王愉反于信都,以平為使持節、都督北討諸軍事、鎮北將軍、行冀州事以討之。世宗臨式乾殿,勞遣平曰:”愉,朕之元弟,居不疑之地,虎豹之心,不料而發。欲上傾社稷,下殘萬姓。年夜義滅親,夫豈獲止?周公行之于古,朕亦當行之于今。委卿以專征之任,必令應期摧殄,務盡經略之規,勿虧推轂之寄也。何圖本日言及斯事。”因噓唏流涕。平對曰:”臣愉天迷其心,構此梟悖。陛下不以臣不武,委以總督之任,今年夜宥既敷,便應有征無戰。脫守迷不悟者,當仰憑天威,抑厲將士,譬猶太陽之消微露,巨海之蕩熒燭,天時人事,滅在昭然。如其稽顙軍門,則送之年夜理;若不悛待戮,則鳴鼓釁鐘。非陛下之事。”
平進次經縣,諸軍年夜集。夜有蠻兵數千斫平前壘,矢及平帳,平堅臥不動,俄而乃定。遂至冀州城南十六里。賊攻圍濟州軍,拔柵填塹,未滿者數尺。諸將合戰,無利而還,憚于更進。平親進行間,勸以重賞,士卒乃前,年夜破逆眾。愉時墜馬,乃有一人下馬授愉,止而斗逝世。乘勝逐北,至于城門,斬首數萬級,遂圍城燒門。愉與百余騎突門出走,遣統軍叔孫頭追之,往信都八十里擒愉。冀州平,世宗遣兼給事黃門侍郎、秘書丞元梵宣旨慰勞。征還京師,以本官領相州年夜中正。
平先為尚書令高肇、侍御史王顯所恨包養網,后顯代平為中尉,平加散騎常侍。顯劾平在冀州隱截官口,肇又扶成其狀,奏除平名。延昌初,詔復官爵,除其定冀之勛。前來良賤之訟,多有積年不決。平奏不問真偽,一以景來歲前為限,于是爭訟止息。武川鎮平易近饑,鎮將任款請貸未許,擅開倉賑恤,有司繩以費散之條,免其官爵。平奏款意在濟人,心無不善,世宗原之。遷中書令,尚書如故。肅宗初,轉吏部尚書,加撫軍將軍。平高超強濟,地點有聲,但以性急為累。尚書令、任城王澄奏理平定冀之勛,請酬以江山之賞。靈太后乃封武邑郡開國公,食邑一千五百戶,縑二千五百匹。
先是,蕭衍遣其左游擊將軍趙祖悅偷據西硤石,眾至數萬,以逼壽春。鎮南崔亮攻之,未克,又與李崇乖貳。詔平以本官使持節、鎮軍年夜將軍、兼尚書右仆射為行臺,節度諸軍,東西州將一以稟之,若有乖異,以軍法從事。詔平長子獎以通直郎從。賜平縑帛百段、紫納金裝衫甲一領,賜獎縑布六十段、絳衲襖一領。父子重列,拜受家庭,觀者榮之。于是率步騎二千以赴壽春。平巡視硤石內外,知其盈虛之所。嚴勒崇、亮,令水陸兼備,克期齊舉。崇、亮憚之,無敢乖互。頻日交戰,屢破賊軍。安南將軍崔延伯立橋于下蔡,以拒賊之援軍。賊將王神念、昌義之等不得進救,祖悅守逝世窮城。平乃部門攻之。令崔亮督陸卒攻其城西,李崇勒水軍擊其東面,然后鼓噪,南北俱上。賊眾周章,東西赴戰。屠賊外城,賊之將士相率歸附。祖悅率其余眾固保南城,通夜攻守,至明乃降。斬祖悅,送首于洛,俘獲甚眾。以功遷尚書右仆射“女兒聽過一句話,有事必有鬼。”藍玉華目光不變地看著母親。,加散騎常侍,將軍如故。
平還京師,靈太后見于宣光殿,賜以金裝刀杖一口。時南徐州表云:蕭衍堰淮水為患。詔公卿議之,平以為不假軍力,終自毀壞。及淮堰破,靈太后年夜悅,引群臣進宴,敕平前鳴簫管,肅宗手賜縑布百段。熙平元年冬卒,遺令薄葬。詔給東園秘器、朝服一具、衣一襲、帛七百匹。靈太后為舉哀于東堂。贈侍中、驃騎年夜將軍、儀同三司、冀州刺史,謚文烈公。平安閒度支,至于端副,夙夜在公,孜孜匪懈,凡處機密十有余年,有獻替之稱。所制詩賦箴諫詠頌,別有集錄。
平長子獎,字遵穆,襲。容貌魁偉,有當世才度。自太尉參軍事,稍遷通直郎、中書侍郎、直閣將軍、吏部郎中、征虜將軍,遷安東將軍、光祿年夜夫,仍吏部郎中。又以本官兼尚書,出為撫軍將軍、相州刺史。初,元義擅朝,獎為其親待,頻居顯要。靈太后反政,削除官爵。孝莊初,為散騎常侍、鎮東將軍、河南尹。獎前后所歷,皆以明濟著稱。元顥進洛,顥以獎兼尚書右仆射,慰勞徐州。羽林及城人不承顥旨,害獎,傳首洛陽。
出帝時,獎故吏通直散騎常侍宋游道上書理獎曰:”臣聞賞善罰惡,謂之二機,有道存焉,所貴不濫。是以子胥無罪,吳人痛之;郄宛不幸,國言未息。故河南尹李獎,門居戚里,世擅名家,有此良才,是兼周用。自少及長,忠孝為心,進朝出牧,清明流譽。襟懷放暢,風神爽發;實廊廟之瑚璉,社稷之楨干。往歲,北海竊據,負扆當朝,王公卿士,俯眉從事。而獎闔門閤家,同居京洛,既被羈縶,自拔無由。托使東南,情存避難,當時物論,謂其得所。然北海未敗之日,徐州刺史元孚為其純臣,莫之敢距,表啟相看,遲速唯命。及皇輿返正,神器斯復,輕薄之徒,共生僥幸,詭言要賞,曲道求通,濫及惡人,稱為己力。若以獎授命賊朝,語跡成罪,便與全國共當此責。于時朝旨唯命免官,亦既經恩,方加酷濫。伊昔具臣,比肩賊所,身臨河上,日尋干戈,時逢寬政,任遇不改。一介使人,獨嬰斯戮,凡在有心,孰不嗟悼!前朝所以論功者,見其邊人且相慰悅,其有郭默生亂,劉胤懸首,事乃權宜,蓋非實錄。昔鄧艾來世,段灼理其冤;馬援物故,朱勃申其屈。臣雖君子,趣事正人,有懷舊恩,義兼人故,見其若此,久欲陳辭。含言未吐,遂至本日,幽泉已閉,壟樹成行,內手捫心,顧懷愧慨。幸逢興圣,理運唯新,雖曰纂戎,事同創革。頻有年夜恩,被于率土,亡官掉爵者,悉蒙追復。而獎雜木猶存,牛車未改。士感知乙,懷此無忘,輕率瞽言,冒犯輦轂。伏愿天鑒,賜垂矜覽,加其贈秩,慰此幽魂。”詔贈衛將軍、冀州刺史。
子構,襲。武定末,太子中舍人。齊受禪,爵例降。
構弟訓,太尉默曹參軍。
獎弟諧,字虔和。風流閑潤,博學有文辯,當時才俊,咸相欽賞。受父前爵彭城侯。自太尉參軍,歷尚書郎、徐州北海王顥撫軍府司馬,進為長兼中書侍郎。崔光引為兼著作郎,諧在史職,無所歷意。加輔國將軍、相州年夜中正、光祿年夜夫,除金紫光祿年夜夫,加衛將軍。
元顥進洛,以為給事黃門侍郎。顥敗,除名,乃為《述身賦》曰:
夫福禍相躡,禍福相生。龜筮迷其兆,圣達蔽其萌。覽成敗于前跡,料趣舍于情面。咸爭途以走利,罕外己以逃名。連從車以載禍,多廄馬以取刑。豈知夫一介獨往,乃千乘所不克不及傾。伊薄躬之悔吝,無生命之淑靈。藉休庸于祖武,仰余烈于家聲。徒從師以下學,乏游道于上京。洎方年之四五,實始筮之弱齡。爰釋巾而從吏,謬邀寵于時明。
彼囗囗之赫赫,乃陋周而小漢。帝文篤其勝利,我武治其未亂。掩四奧而同軌,穆三辰而貞觀。威北暢而武戢,鼎南遷而文煥。異人相趨于絳闕,鴻生接武于儒館。總群雅而同歸,果方員而殊貫。伊濫吹之所從,初竊服于宰旅。奉盛王之高義,游兔園而容與。綴鴻鷺之末行,連英髦之茂序。
及伯舅之西伐,赫靈旗之東舉。復奉役于前轅,仍執羈于后距。迫玄冬之暮歲,歷關山之遐阻。風激沙而破石,雪浮河而漫野。樂在志其無端,悲涉物而多緒。俄宮車之晏駕,改乘轅而歸予。
屬推恩之在今,自傍枝而禔福。既獻囗以命宗,叨微躬于侯服。禮空文于饗,賦無征于湯沐。思守位而匪懈,每屏居而自肅。忽忝命于建禮,游丹綺之重復。信茲選之為難,乃上應于列宿。包養陽源猶且自免,何稱仲治與太叔。余生囗之蕭散,本寓名而為仕。好不存于吏法,才實疏于政理。竟火燭之不事,徒博弈其賢已。竊自托于諸生,頗馳騁于文史。通人假其余論,士林察于囗理。乃妄涉于風流,遂飾輩于士子。且以自托,囗囗囗囗。
雖邇傒塵滓,而賞許云霞。棲閑虛以筑館,背城闕而為家。帶二學之高宇,遠三市之狹邪。事雖儉而未陋,制有度而不奢。山隱勢于復石,水回流于激沙。樹先春而動色,草迎歲而發花。座有清談之客,門交功德之車。或林嬉于月夜,或水宴于景斜。肆雕章之腴旨,咀文藝之英華。羞綠芰與丹藕,薦朱李及甘瓜。雖慚洛水之名致,有類金谷之喧嘩。聊自足于所好,豈留連于或號?思炯戒而自反,勖身名于所蹈。奉哲后之淵猷,贊崇麾于華奧。豈千乘之乏使?感一眄之相勞。竟不留于三月,因病滿而休告。
彼東觀之清華,乃任隆于載筆。蔡一往而貽恨,張再選而有述。忽牽短而濫官,司惇史于躲室。慚班包養子之繁麗,微馬生之簡實。復通籍而延寵,陪帝扃之華密。信儀鳳之所棲,乃絲文之自出。歷五載而彷徨,猶官命之不改。謝能飛于無翼,故同滯于有待。晚加秩于戎章,乃囗號之斯在。
屬運道之將季,諒冠屨之無礙。奄升御于鼎湖,忽流哀于四海。昔漢命之中微,皇統于是三絕。暨孝昌之陵陂,亦繼囗而禍結。將《小雅》之詩廢,復三綱之道滅。思跼蹐于時昏,獨沉吟于運閉。遂退處于窮里,不過交于人世。及數包養網反于中興,驅時雄而電逝。既藉取亂之權,方乘轉圓之勢。俄隙開而守廢,遂冠冕之毀裂。彼膏原而涂野,嗟衛肝與稽血。
何古今之一揆,每治少而亂多。盧遁身于東掖,荀窘跡于南羅。時獲逃于囗阜,仍竄宿于巖阿。首丘急于明發,東路長其若何。遽登船而鼓柂,乃沿洛而泛河。騖寸陰于不測,競征鳥于歸波。時在所而放命,連百萬于山東。何信都之大奸,若封豕與年夜風。肆吞噬于觜距,咸邑燼而野空。徑黎陽之寇聚,迫崖壘之沨隆。躁通川而鼎沸,矢交射于船中。備百罹于茲日,諒陳蔡之非窮。乘虎口而獲濟,陵陽侯而迅往。得投憩于濮陽,實陶衛之舊壤。看鄉村而佇立,曾不遙之河廣。聞虜馬之夕嘶,見胡塵之晝上。
王略恢而廟勝,車徒發而雷響。扇風師之猛氣,張天NV之層網。裁一鼓而冰銷,俄氛昆之廓蕩。昔蘧生之出走,睹亡征于亂政。及幼子之來反,乃君立而位定。伊吾人之蕞爾,本無傒于衰盛。忻草茅而偃伏,且優游于宸慶。復推斥于宦流,延光華于璽命。甫聞內侍之忝,復奉優加之令。何金紫之陸離,郁貂玉之相映。
時權定之云初,尚民氣之易擾。何建武之明杰,茂英姿于天表。忽靈命之有歸,藉親均而爭紹。師出楚而飆發,旆陵江而云矯。辟閶闔之崢嶸,端冕旒于億兆。神駕逝以流越,翠華飆而繚繞。茍命舛而數違,雖功深而祚夭。時難突然已及,網羅周其四張。非五三之親暱,罕徇節于漢陽。彼百僚之冠帶,咸北面于西王。矧恩疏而任遠,固身存而義亡。及宸居之歸正,振天網于頹綱。甄年夜義以明罰,虛半列于周行。乃褫帶而來反,驅下澤于故鄉。
探宿志以內求,撫身途而自計。不詭遇以邀合,豈釣名以干世。獨浩但是任己,同虛船之不系。既未識其所以來,亦豈知其所以逝。于是得喪同遣,忘懷自深。遇物棲息,觸地山林包養網。雖因西浮之跡,何異東都之心。愿自托于魚鳥,永得性于飛沉。庶保此以獲沒,不再罪于當今。
孝靜初,遭母憂,還鄉里。征為魏尹,將軍如故,以禫制未終,表辭。朝議亦以為優,仍許其讓。蕭衍求通和洽,朝廷盛選行人,以“真的。”藍玉華再次用肯定的語氣向媽媽點了點頭。諧兼散騎常侍,為聘使主。諧至石頭,蕭衍遣其主客郎范胥當接。諧問胥曰:”主客在郎官幾時?”胥答曰:”我本訓胄虎門,適復今任。”諧言:”國子博士不應左轉為郎。”胥答曰:”特為接應遠賓,故權兼耳。”諧言:”屈己濟務,誠得事宜。由我一介行人,令卿左轉。”胥答曰:”自顧微薄,缺乏對揚盛美,豈敢言屈?”胥問曰:”今猶尚熱,北間當小冷于此?”諧答曰:”地居陰陽之正,冷暑適時,不知幾多。”胥曰:”所訪鄴下,豈是測影之地?”諧答曰:”皆是皇居帝里,相往不遠,可得統而言之。”胥曰:”洛陽既稱盛美,何事還鄴?”諧答曰:”不常厥邑,于茲五邦,王者無外,地點關河,復何所怪?”胥曰:”殷人否危,故遷相耿,貴朝何為而遷?”諧答:”圣人躲往知來,相時而動,何須俟于枯榮?”胥曰:”金陵王氣兆于先代,黃旗紫蓋,本出東南,君臨萬邦,故宜在此。”諧答曰:”帝王符命,豈得與中國比隆?紫蓋黃旗,終于進洛,無乃自害也?有口之說,乃是俳諧,亦何足道!”蕭衍親問諧曰:”魏朝人士,德性四科之徒凡有幾人?”諧對曰:”本朝多士,義等如林,文武賢才,布在各位,四科之美,非無其人,庸短冒昧,無以備啟。”衍曰:”武王有亂臣十人。魏雖人物之盛,豈得頓如卿言?”諧曰:”愚謂周稱十人,本舉佐命,至于’濟濟多士’,實是文王之詩。皇朝廊廟之才,足與周人有競。”衍曰:”若爾,文足標異、武有冠絕者,便可指陳。”諧曰:”年夜丞相渤海王秉文經武,擺佈皇極,畫一九州,懸衡四海。錄尚書、汝陽王元叔昭、尚書令元世俊,宗室之秀,綰政朝端。左仆射司馬子如、右仆射高隆之,并時譽平易近英,戮力匡輔。侍中高岳、侍中孫騰,勛賢忠亮,宣贊王猷。自余才美,不成具悉。”衍曰:”故宜輔弼幼主,永固基業,深不成言。”江南稱其才辯。
使還,除年夜司農卿,加驃騎將軍,轉秘書監。遇偏風包養廢頓。武定二年卒,年四十九,時人悼惜之。贈驃騎年夜將軍、衛尉卿、齊州刺史。所著文集,別有集錄行于世。
長子岳,武定末,司徒祭酒。
岳弟庶,尚書南主客郎。
諧弟邕,字修穆。幼而俊爽,有逸才。著作佐郎、高陽王雍友。凡所交游皆倍年,英俊才藻之美,為時所稱。年二十五,卒。贈鎮遠將軍、洛州刺史,謚包養曰文。
史臣曰:邢巒以文武才策,當軍國之任,內參機揆,外寄折沖,其緯世之器歟?李平以高超干略,效智于時,收支當官,功名克著,蓋贊務之英也。
《魏書》 北齊·魏收